女人凭什么幸福

推荐人: 来源: 美文阅读网 时间: 2020-03-06 16:44 阅读:


  “下来呢?”萌急切地问道。

  此刻的苗少了一些拘束,接着款款道来……

  第二天,我义无反顾告辞回家。接着有消息说,文化馆长因公陪上级领导多喝了两杯不小心摔伤了手臂。满大街不胫而走的消息让我不寒而栗。

  就在那晚,我做了很多噩梦。一会儿是馆长变成一只人面兽心的狼狗,冲我呲牙咧嘴挥舞魔爪,还吐着长长的涎水。一会儿又是爹当上了县城一家企业总经理,我们姊妹几个都有了称心如意的工作。然而醒来时,爹仍旧是剃头匠,而且脾气变得比以前更加暴戾,而且顿顿都喝五两酒,然后就骂我们,再不就是把顾客的脑袋刮出血印子,再后来就是把顾客全刮跑不来了。

  面对糟透的一团乱麻的家,我对不住死去的妈妈。便孤注一掷去找表哥。谁承想,等我来到售票房时,顿时惊呆了,你道怎么着?一位穿着入时的姑娘……之后听说是县教育局人事股长的女儿,就坐在我平时坐的位置上。她收钱,馆长帮着撕票,配合得那样默契,那样和谐,我只感觉眼前一片昏黑。我恨馆长,我恨那个女人,我恨周围所有的男人,我恨这个活脱脱充满虚妄的环境。

  泪水十分固执的流淌出来,我急忙抽转身,踽踽向回走,浑浑噩噩地来到十字街口,猛抬头,一张被雨水淋得发霉的小广告吸引了我。这时,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,我踮起脚尖,不管是件什么东西,揭下来揣回家一看,原来竟是师范学校要在每个县招收一名成人音乐自费生的招生启事。

  我几乎没加思索,天昏地暗地去报了名。记得考场放在市里。那天,考生几乎挤爆了走廊和教室,我突然看到教育局人事股长的女儿也挤在里面。怎么偏偏冤家路窄竟碰上了她呢?不去理会,我无数遍在心里安慰自己。点我试唱,我就唱了一首《小草》,唱着唱着,我哭了。唱完许久,教室鸦雀无声,主考老师轻轻走下台,来到我面前,说道,你的声音极好,这是你的天赋,只是有些凄凉哀婉。我又一次控制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。我真恨我自己,为什么要这样?女人为什么就这样的脆弱?

  我不知道是被暂时的理解而激动,还是感到前程未卜而凄凉。

  半月后的一天,师范学校下来了两位老师,他们来到我家,对爹说,学校经过商议决定初录苗,因为是自费,得准备五千元的学费,现在教育改革的出路就是这样,以后都会是这个样子。我好一阵心跳,眼巴巴地瞅着爹,没想到爹吐出一个字:给!

  那晚,爹破例没有喝酒。

  爹自然是拿不出那么多学费,便四处求亲寻友,东拼西凑也才到二千元。急的我就去卖血,但仍然相差甚远,急的我快要疯的时候,突然想起一个人来,这个人是我一个远房表叔。前不久听说他承包了一座大桥,赚了个盆满钵满,表叔至今尚无妻室,就是带进黄土也花不完。

  黄昏时分,我鼓足十二分勇气,叩开了表叔的防盗门。记得当时,他正眯着双眼独自饮酒,大片秃顶都泛着红光,一直空袖筒瘪瘪地掉在左侧。见到我,他慢慢扭转头,睁开爬满眼屎的眼睛,尔后又眯缝起来,打三个响亮的酒嗝,皱巴巴的脸这才放出红扑扑的光来。

  这样的环境,就是多蹲一秒钟我都受不了,然而,为了我的几乎到了走投无路的前程,我豁出去了。我想人在走投无路时,是不是都这样什么也来不及顾忌。我几乎是嗫喏着道明来意,断没想到表叔他一点也没拒绝的意思。

  “就要三千?”

  “就差三千,够了。”

  “那……明晚你来拿吧。”表叔又挤出一堆眼屎。

  我急忙点头。逃离的途中,我的心一直惴惴不安,蹦跶不已。我不知是为事情的顺利而激动,还是第一次求人而羞愧。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,就是我很害怕也不愿见到那双眼神。尽管我不想再见到那眼屎,不想再看到那只空空的袖筒。

  但第二天晚上,我还是鼓足了勇气按时上门。

  与昨天截然不同的是,表叔今晚显得精神饱满,衣服也一族的光鲜。即使这样,我仍有些坐立不安,他会不会中途变卦,我不知道怎样来形容急切的心情,也许是表叔已经猜到了我的心思,只见他咧咧地走向床头柜,抽出厚厚一沓人民币,向我面前一摊,说道:“这点钱你拿去用好了,反正是表述我的一点心意。”

  这让我说什么好呢?感激的泪水顿时溢出眼眶,我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了。就在这时,悲壮的一幕发生了,还未等我说出一句感激的话,突然,我感觉到胸前有一只手在滑动,还未等我从惊愕中醒来,我上身的扣子呼啦被撕开,接着,他的手指伸向我的小腹。

  “不,你……你不能这样,我……我以后还你。”我发出绝望地恳求。

  可是,他像一只饿狼、一座铁塔狠狠地压住了我。

  我羞愧难当,愤怒至极。然而,我却意外地没有反抗,反正就这一次,这就是我的命啊……那一年,我十七岁。

  ……

  苗突然停止了诉说,萌不知苗可恶,还是值得同情。反正萌的眼眶已经湿润。这时,有两只夜雀嘶叫着归巢。夜静的使人憋闷,萌只得送苗回去了。

  三

  秋日。傍晚。落日把小城的街道,房屋,道路两旁的行道树镀上一层神秘的光亮,城镇的喧嚣渐渐沉寂,淡淡的夜色渐渐向小城拢来。一种强烈的感召力迫使萌又与苗见面了。

  这次,苗没让萌先提起便接着讲了。

  我当时手里拿着厚厚的那叠人民币就像是捧着一个肮脏的灵魂,做贼似溜进家里,我抱着枕头哭了一晚上。我没敢向爹提起借钱的事,只是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录取通知书的到来。

  大雁南飞,该是录取通知书到来的时候了。

  学校纷纷开学了。回家度假的大学生们也陆续返校。一时闲得无聊时刻,我无意来到人事股长的家里。前不久,我隐约听说股长专程去了师范,但我却不知道那里有很多他的同学。

  跨进门,我一眼看到人事股长的女儿在捆扎被褥。

  “你这是……干嘛?”我问得急,甚至有些失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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